(七十三)回家(1 / 2)
“你……”
“谢清砚,既然对我撒谎,就应该一直骗我。”
谢清砚呼吸怔了须臾,雨落的磅礴,重重地砸在了心上。
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站着,隔着雨做的帘子,他看着她,重新张开雨伞,撑在她头顶:“回去吧,不要淋雨了。”
谢清砚忘却自己怎么回到家,或许是那句话中的某个字,抑或是他望来的眼神,深切到难以忘怀…以至于临到门口时,脑中仍浑浑一团。
家门就在眼前,谢清砚轻快的脚步变得迟钝,在原地挪着碎步,徙倚仿徉,不肯朝前。
她这次可是向谢锦玉撂了狠话,闯了大祸,指不定要挨什么批评。
宿星卯往前走了一步,回头等她,不必她开口,他已精准猜中她的犹豫。
“回去给谢阿姨好好说一声,她不会怪罪你。”
谢清砚小声嘟囔:“我才不要你教。”
“那你怎么不走?”
谢清砚凶巴巴地瞪他一眼,看破不说破他都不懂吗?她昂首挺胸往前走,故意撞着他的肩膀,恶狠狠威胁:“谁说我不走?我是有话还没说完。”
宿星卯垂眼,静静等着她说。
谢清砚嘴里踌躇一圈,才没话找话道:“你记好了,我和你的事,谁也不许说,知道了吗?”
“嗯。”他冷淡的敷衍。
门铃按响。
谢锦玉见她浑身湿透,活像个落汤鸡。
再深的火气也熄灭,忙领着女儿回屋,对同样拂了一身水的宿星卯道声谢,叫他赶紧回去换身衣服,暖暖身子。
宿星卯颔首,没说什么,转身步入雨里,独自回家。
谢清砚头也不回,随着母亲的脚步,哒哒转去浴室,等谢清砚好好泡了个热水澡出来,谢锦玉第一时间递上温好的姜汤。
这回见着谢锦玉,谢清砚就跟耗子见着猫,在电话里的嚣张劲儿再不敢发作,嚅嚅地接过白瓷碗,小口啜饮。
她头也不抬,只盯着见空的碗底,嘴巴浅浅的抿。
谢锦玉可不是好脾气女士。
只能喝的慢点儿,再慢点,默默拖延着审判时刻的到来,就是晚一些也好。
等了许久,一句劈头盖脸的话都没有,料想的数落并未降临。
谢清砚迟疑着抬脸,正见谢锦玉取来一块毛巾,往她头上搭,素来冷面的脸挂上关切:“你这孩子,都这么大了,头发还吹不干。”
谢清砚低头,看向仍在落水的发梢。
刚才她心里揣着事,洗澡洗得急,草草将头顶吹干了,便没理会余下的长发,就坐着喝姜茶的功夫,衣襟前头,已濡湿了一块。
“妈妈…”谢清砚心思浅,藏不住,忍了忍,还是问出:“你不生气吗?”
谢锦玉点了点她脑袋,这下反而没好气,睇她一眼:“不气?生了你这个混世魔王在,我去阎王跟前报道都能早三年,一问才知道,是被气的。”
“妈妈,我错了嘛,你别这么说……”
谢清砚一听妈妈玩笑的语气,就知道她是气消了,胆子也大了,往她身上靠,扬起素净的脸,眨巴眨巴眼,抱着她的手臂,轻轻晃,在撒娇:“那你生气怎么也不凶我了?”
“谢清砚,没人愿意凶你。”谢锦玉推开她,手指揉着太阳穴,哪回不是这样?稍微狠点儿心要罚她,都能被她这些看似服软的小动作糊弄过去。
“是你每次都不听话。”
下次照旧闯祸,嘴里的“不敢了”,从来没真过。
谢锦玉也是刀子嘴豆腐心,从梳妆台前拿起吹风,调到最小的档,捎起背后她够不着的湿尾发,细细吹着。
暖烘烘的热风,钻进颈后毛孔,谢清砚扁扁嘴:“我最近很听话了,该写的作业都写完了……也没有惹事。”
大眼睛咕溜一转——除了今天下午,但那也是因为宿星卯,都怪他,搅得她人都糊涂了,说了糊涂话,也干了糊涂事。
“今天的话,我就当没听过,你以后不许再说,尤其是别当着宿星卯面说。”
头发慢慢吹干,谢锦玉拿一把木梳子,仔仔细细,从上往下梳,谢清砚眉眼肖似张弗兰,深邃的幽蓝,像曙曙欲明的天,这头浓密的黑长发倒是像极了她,又顺又滑,篷篷的一捧,春天的蔓草似的,手都要握不住。
“为什么?”好不容易憋下去不开心,又折腾着要往上浮了。
谢锦玉一年四季,忙得脚不沾地,母女俩难得有时间坐在一块说话,谢清砚也不想顾左右而言他,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。
“妈妈,就是因为你偏心他,我才不高兴。”谢清砚不满意地哼了声:“从小到大,你总是拿他和我比,一点也看不到我的优点。”
谢锦玉耐性子问:“那你说说,你的优点是什么。”
谢清砚在镜子里扬起脸,自信满满地对上母亲的眼:“我画画那么漂亮,老师都夸我有天赋,我人缘也好,学校里有很多朋友,只有妈妈你,一天到晚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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